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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爱乐心音 - 团长专栏 - 再识王军
团长专栏
再识王军
发布时间:2014-8-26 9:13:07 阅读次数: 来源: 作者:邢增仪 图片:


    第一次听到王军老师的名字是在2009年。
    2008年,我策划了“中国南方国际合唱节”,这个策划几经周折,竟然被海口市相中,被改名为“中国南方(海口)国际合唱周”,要在2009年11月拉开帷幕,举办第一届了。
既然是我策划的,那“爱乐”就必须去拿一个好成绩,不然就象不会开枪天天嚷着打猎,不会游泳时时念着下海一样,会被人笑死的。
为此,我就对挑选什么样子的指挥带领这个已经十三年的团队犯了愁。
    一场合唱比赛,决定胜负的有两个关键,一个是指挥,二个是曲目,而只要选对指挥,曲目自然迎刃而解。对一个新团队是这样,对我们“爱乐”一团这样久经沙场,已经拿过几个金牌的团队更是这样。
    我首先要找的第一人选是曹丁老师,可曹丁老师说他已经退出江湖,洗手不再带队参加任何比赛了。他说你们怎么不请王军老师呢?他在广州和你们又近在咫尺。这是第一次听到王军老师名字。因为不了解,我不敢贸然行事,于是又请指导我们多年、带领我们在第七届中国合唱节上获金牌的陈国权老师。陈老师算了算档期,说他届时实在没有空,我请他帮我们推荐一个人,他推荐的仍是王军老师。
    两个大师同时推荐一个人,应该是没有问题了,但因为“爱乐”在指挥问题上有太多的哭笑不得,进退两难的故事,于是又分别给两位老师打电话,确认这位王军老师没有什么生冷怪僻,除了严厉(而我最不怕的就是严厉),不会不好合作,让人骑虎难下之后,我拨通了王军老师的电话。
    本来我是怀着忐忑之心去找王老师的:两个大师同时推荐的人,一定不是等闲之辈,那么他会不会傲慢无理,会不会自恃清高?没想到,我们只有简短的交谈,双方的责任、要求简单阐明后,王老师欣然应承了,双方开启了首次合作之门。(后来,在今年“爱乐”十八周年庆典上,王老师解开了这个谜底,他说:那时的“爱乐”已闻名天下,其实他是在了解“爱乐”的基础上欣然允若的。)
    那一年,王老师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往返广州——海南十几次,他果然是严谨、高超,一丝不苟,我们演唱了三首歌曲:“卓玛”、“调声”、“孟姜女”,我们如愿拿到了金牌。
之后,我们有几年鲜有联络(只有逢年过节的问候 ),直到2012年7月,我和林丽芳老师带“爱乐”混声团和童声团到广东中山比赛,再次遇见了他。
从2007年到2012年,又经过几年发展,“爱乐”已经有一、二、三个女声团和一个混声团以及一个童声团了。
    这么多年来,“爱乐”发展得很快,但也发展得很艰难,困难还不是人事纠葛,资金运作,目标筹划等,困难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合唱团队不能老停留在一个海南的水准,要在艺术上突破、要在艺术上拨尖、我是无能为力的,我们的“爱乐”缺少一个定海神针,一个领军人物啊!
    在中山比赛的两天,看到各国的合唱进展迅速,特别是广东的合唱团,更有王军老师带的团,那真是技艺高超、身手不凡,我更加坐立不安了。
我深知,偏于大海一隅的海南合唱已经和中国、内陆和广东差了很大一截,如再这样下去,愈长愈庞大的“爱乐”,不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,而只会成为一个瘫在地上的“肉瘤”。谁能让“爱乐”站立?谁会让“爱乐”挺拔?重新看见王军,看到他的团队当之无愧地一次一次捧下金奖,一个朦胧的影像开始显现。
    我从中山回来后,思考了一个月,一个想法逐渐成型,当我无数次和我的团队商量之后,我又一次拨通了王军老师的电话。不过十分钟,我的决心、我的理念、我的想法,我需要王老师怎样的支持全盘托出,王老师像是一个高明的大夫,毫不犹豫伸手接住了这呼之欲出、急需脱胎换骨的孩子,于是一个全新的“爱乐”诞生了。
    这是场给16年已长成妙龄少女的开肠剖肚的大手术,不光是拉皮、切皱的整容,而是要将“爱乐”大卸八块,重新组装,就象古代诗人写的,把几个泥人打碎,重新加水,重新捏过,然后我中有你,你中有我。
    那时2012年的“爱乐”,已经有五个团了,其中有三个女声团、一个混声团、一个童声团,已经有三百多人,是中国规模最大的一个团了。这些团基本是按加入“爱乐”的时间自然形成的。因此,一个团里年龄参差不一,水平高低不一,小的团员不愿和老的在一起,唱得好的不愿去陪差的练,同时因为这些差异,很难规划一个团的风格和目标,这些矛盾长年累积,已经危及到“爱乐”的生成和发展。
    我不是不清楚这些弊根,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危害,我是太明白了,我只是下不了这个决心,找不到一个华陀,我不敢去动这个刀子,找不到一个鲁班,我不敢拆掉这个旧棚,再盖一所全新的大厦。
    终于找到王军,终于找到我们可以全力依靠的华陀和鲁班,“爱乐”可以刮骨疗伤,大动干戈了。
    我们的作法是:全团打散,三百多团员按水准、接年龄、接性别,重新考核、组合,重新改编为新女声一、二、三团、男声团、室内团。
    如果没有王军老师,我想都不敢这么想。首先是考核,近三百个女团员,每个人都要严格考核,按艺术水准和年龄以及性别分别进入各个团。
    就拿室内团来说吧,这个团建立后肯定就是“爱乐“的尖子团,是”爱乐“的宝塔尖,以后出国、交流等许多活动肯定是最优先的,谁都以为自己唱得好,谁都想进入这个团,除了48岁以下这个硬杆杠,凭的只有主考官自己的评判。
    换了王军老师,谁敢去作这个判官?谁敢去得罪这么多人,换句话说,除了王军,谁也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威。
    其实更为要命的是:没有考取室内团不服气的毕竟是少数,大多数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(毕竟室内团只录取了22人,几乎全是学过专业的),48岁以上没有考进一团的,48岁以下没有考进二团的,还有些没有资格进男生团的,这些人的失落、沮丧甚至气恼,更有原来很多人一起奋斗十几年了,已经亲如手足、呼吸相关、情感笃深了,突然要各分东西了,你要去室内团,我要去一团,她要去三团了,每个团排练时间不一定,新的团队新的人又要重新磨合,真正如骨肉分离,生拉硬扯一般艰辛和疼痛?
    如果没有全新的信念——坚信明天一定会更好;如果没有一个坚定的信念——坚信王老师一定会把“爱乐“带到风光无限的巅峰,这样团队还会存在吗?这些团员还会坚持吗?
幸好,一切担心都没没有发生,由于事先作了大量的铺垫、准备,由于团员深明大义,更由于王老师严谨、细微、准确、坚定,我们顺利地完成了我们的大改革、大改组。
    从2012年10月至2014年8月,快两年过去了,虽然历经了艰难的磨合,但实践愈来愈证明这个举措是非常英明的,“爱乐”经过如此烈火焚烧,终于像浴血的凤凰一样重生了。
两年,“爱乐”在2013年南方国际合唱节拿到两个金牌、三个银牌;今年七月,“爱乐”室内团在第八届世界合唱比赛拿到银牌第一,“爱乐”愈来愈有活力、动力、有影响力,这就是证明。
    如果说2009年王老师率领“爱乐”一团拿金牌,让我欣喜地发现了这个湖北恩施农村音乐天才的、学贯中西的号称金牌指挥高超的造诣,非凡的音乐感悟和魔鬼一样的驾驭能力的话,2012年王军    老师担起“爱乐”总监,大刀阔斧改造“爱乐”,铁肩担起道义,更加体现了一个人的责任和担当。
    之后这两年,王老师严格按照我们的协议,每两周来“爱乐”一天,开始了从早上8点半到晚上9点半,每个团两小时,每天五个团的排练;之后因为身体吃不消,改为四个团;之后由于室内团要赴拉脱维亚,因为二团要去新加坡、要集训、所以不断在修改排练的场次和时间,但所有的行动基本按初衷在履行。
    两年来,每两周王老师来一次,我是从早陪到最后一刻。因此,我是深刻地见证了一滴滴汗珠是怎么滴下土的,一颗颗芽苗是怎么生根发芽的,见证了春雨怎么潜入夜,怎么润物细无声…….
但并不是无声,是有声、是大声、是励声、是雷霆大作!
    王老师在“爱乐”是以严厉出名的,说他是魔鬼指挥并不为过。有多少团员因为第二天他要排练睡不好觉,有多少团员怕被他抽查而不敢进排练室,我还见过他当场踢崩了谱架,见过有团员因他抽查手脚冰凉,全身发抖……..
    我曾试图想改变一下王老师,我说:“我知道对你来说听不得我们唱错犹如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样…….”“但是”还没出口,他几乎咆哮,“什么沙子?简直是钢锭!”我一下子顿悟了,如果一个人象容不得眼里的钢锭一样容不了唱错的音符,我还能要求他怎么样? 

    这么多年,“爱乐”请过中国太多的大师了,赖广益、谢忆生、胡德风、曹丁、陈国权、郑秋枫、陈光辉、王军、谢明晶……..每个老师有每个老师的风格,但王老师无疑是最严谨的一个。不是他的性格使然,而是他的耳朵太灵了,音乐的分辩力太高了。任何一点音准的差误在他那儿会被放大几十倍,在他听来犹如从天上差到了地下;任何一个节奏问题在他听来不可容忍,好比从东京误入了北京;而一个人的呼吸不对,不该呼的时候呼了,不该吸的时候吸了,在他那儿已经是刮起了“威马逊”…….
    王老师的生命是流淌的音乐,他的细胞、神经都是音符组成,伤害他的音符犹如拿匕首投刺他,这样,一切都好理解了。
    都说名师出高徒,王老师还远不止是名师,他像一个高高的标杆,旗帜鲜明地在那儿飘扬,虽然“爱乐”现在还达不到高度,但我们至少知道了目标和方向。
    这次和他带领“爱乐”室内团去拉脱维亚世界合唱比赛,我又见识了他的另外几面!
    第一他是一个细腻的、事无巨细都愿亲力亲为的居家男人。在比赛的五天里,王老师天天跟我们在一起,除了排练,什么事都愿操心,大到一天时间怎么安排,小到哪一顿饭在哪里吃,去哪儿上几路车,每趟车间隔多久他都心中有考虑并交代得清楚;甚至,我们去观看演出的票他都要亲自发,说是最后到的要告她没有票了,要吓她一跳!
    还有他绝对是天下最好的父亲,对儿子多多的爱真让人浠虚不已,除了音乐,讲得最多的是多多,微信上一半是多多,没事的时候拿起手机看的也一定是多多。去到任何一个地方,什么东西不问,只买奶粉,而且是一种多多一直吃的特独的奶粉,买得之多,储备量已经到了一年以后。
王老师还是一个很聪慧的人,聪慧之一表现在一些细节上,比如他的旅行皮箱有一种绚丽的色彩,让人过目不忘。王老师说:“这种箱子肯定没人敢偷,万一被抓住了,说无意拿错了都没人相信,再说在监控器上一眼就把人找出来了。”
    聪慧之二,王老师深懂“抑,升有致”之道理,虽然平日里他非常严厉,毫不留情,可愈到临近大赛他就愈像换了一个人,和颜悦色、笑逐颜开、嘘寒问暖,尽可能释放他身上的亲和因子,以让他指挥捧下的团员们放下包袱,去掉心结,尽可能地按照歌曲本来的意思去演绎、释放。
    “可是这种笑容太稀缺了,所以当王老师展颜一笑时,我们反吓得手足无措、不知所以了。”室内团的团员们这样说。
    王老师,我们要怎样才能让你为我们欣慰常在、笑口常开呢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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